华泰资产总经理 杨平“中国国内利率短期还不会到零，但利率中枢会下移，对长期资金的投资来说挑战不小。” 华泰资产总经理杨平近日接受券商中国记者专访时说。作为一家长期资金的管理人，华泰资产要考虑的一个重点内容是资产配置，杨平对与其相关的利率趋势、股债配置逻辑分享了观点。他认为，当前面临大类资产配置切换，中国真正进入靠技术进步发展的阶段，权益投资变得更加重要，也更有前景。
华泰资产是华泰保险集团旗下的资管公司，不同于多数主要管理母公司资金的保险系资管公司，华泰资产的管理资金中80%以上来自外部第三方，市场化程度领先。
在采访中，杨平详解了公司市场化背后的文化和机制。“好比是一个学生，一上学前几年就是优等生，做惯了优等生之后的荣誉感、自豪感和压力，都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差生，类似于良性的循环。”
他还介绍了公司最新的业务情况，包括如何抓住职业年金业务机遇，如何迎接高净值个人客户业务。
第三方业务背后的文化、激励考核机制华泰资产管理公司（简称华泰资产）是华泰保险集团旗下的资管公司，是国内第三家保险资管公司。目前，华泰资产受托管理规模2800多亿元，管理规模在保险系资管公司中并不算高，但若考虑到华泰保险集团规模400多亿的背景，就能“不明觉厉”。据杨平介绍，华泰资产的第三方业务占比达到86%，包括保险同业资金、基本养老金、年金和银行理财资金，国内超过70%的保险公司都向华泰委托了资金。作为一家保险系资管公司，华泰资产的第三方市场是如何开拓起来的？动力来自于哪里？杨平说，动力是多重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先天基因比较好，从成立的时候就希望提供的产品和服务都能让客户满意。“2005年成立的时候，也就管理集团内的部分，逐步逐步往外走，接触首批第三方客户的时候，非常重视客户需求，严格按照合同走，规范地做。”他说，越是按照合同的约定，越尊重客户的需求，客户给的规模就越来越多，变成了良性循环，慢慢地形成了文化。光靠文化还不够，市场化做得好，也得有机制。杨平介绍，2015年担任华泰资产现职后，在董事会的支持下，重点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推行市场化的激励水平。“中间我们费了很大的劲，通过咨询公司也看到很多市场的数据和其他公司的做法，所以激励机制肯定是有作用，一点都不忌讳谈。”“在2016、2017年逐步地建立市场有竞争力的激励水平，具体数字不太方便透露，但在保险资管行业排在前三名应该没有问题。”有过公募基金、信托、券商、外资银行从业经历的杨平说，华泰资产的机制也不输大多数基金公司。他认为，市场化激励水平的价值在于，会先天有利于人才尤其是优秀人才的吸引，因为投入和回报能成正比。并透露，过去这几年，公司拿到高奖金的人不少，超过他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包括员工和高管。要想激励机制奏效，还必须配套严格的考核。他举例，华泰资产的投资银行业务有“红黄牌制度”，若第一年业绩不达标，黄牌警告，激励下调；第二年如果还达不成，就会红牌罚下。“中间经过一些比较痛苦的时候，毕竟一个公司的人还是希望能够稳定。但是感情归感情，理性归理性。我在公司多次提过，对落后的宽容就是对优秀的伤害。”杨平说。管理好长期资金至少达到三个目标华泰资产具有年金、基本养老的投资管理人资格。自去年职业年金启动市场化运作以来，30个省级职业年金（含央保）投管人招标中，华泰资产中标了29个。截至4月底，中标组合52个，资金到账并运作42个，总规模293亿。“对华泰资产来说结果是非常理想的，”杨平说，尽管跟全部22家投管人相比，只是一个中等水平。他表示，这一成绩的取得也不容易。一方面，职业年金为起步阶段，委托方和受托人、投管人之间都不熟悉；另一方面，年金业务的竞争很激烈。他透露，在职业年金业务上，公司做了较大投入，专门额外申请了奖金预算，为多方面了解职业年金的需求和标准做了不少工作，“我们把33个省市全部拜访了2遍以上，受托机构也都去了好几遍。”之所以重视职业年金，一方面源自华泰资产本身发展目标是希望成为长期资金的优秀管理者，另一方面，是看好养老金的前景。在杨平看来，做好长期资金的投资管理，至少要达到三个目标：一是年度回报为正；二是组合的波动要小；三是在同业排名靠前，要在22家投管人中排在前1/3。“这三个目标单独完成一个相对没有那么难，完成两个还可以，要同时满足三个，而且要长期的坚持，挑战性是非常大的。”在这样的理念下，运作下来，华泰管理的职业年金账户业绩实现了上面三个目标。到去年年底，华泰运作各地的组合都排在前1/3。今年1-4月继续保持前列，并保持正回报、波动比较低。从养老金的空间看，杨平分析，基本养老金规模3万亿、企业年金大概是1.7万亿、职业年金去年底预估是6000亿。这与中国的经济体量和人口数量相比，还是不匹配的。他预计个人养老金空间很大，但还有赖于政策推动，而目前能看到职业年金增长空间，预计3-4年后会翻一倍。放行个人市场对保险资管是个突破对于保险资管公司来说，还有一个新变化，即可面向个人客户发售产品，华泰资产对此非常重视。杨平说，保险资管终于在客户层面与其他资管行业平等，这对整个保险资管行业都是个突破。“华泰资产主要服务于第三方，既要出去寻找资产，也要出去寻找资金，这个政策至少给我们打开一个门，有一个新的资金来源。”他强调道，发展针对高净值人群的对私业务，是公司未来三五年的战略之一。据悉，华泰资产内部为此成立了领导小组和工作组，杨平本人担任领导小组组长，两个小组集中了投资、研究、风控、运营等相关的所有高管，希望用最短的时间把基础工作做好。“因为以前我们没有接触过个人客户，要对个人的风险偏好、投资收益要求、流动性要求，以及相关风控管理、销售渠道、中台服务等做全面梳理。”杨平说。华泰资产制定了时间表、路线图，希望能在6月底把内部的制度、流程、IT、运营等基础工作做好，争取7、8月份在销售渠道上有所明确。他表示，销售渠道是多元化的，比如，公司官网直销，商业银行代销，华泰集团财寿险代销，后者需要获批资格。目前计划初步以商业银行、公司直销为主。在个人客户产品策略上，华泰资产目前有两点考虑：第一个是契合公司长期资金管理优势，满足正收益、波动小、业绩排名靠前的三个要求。“所以我们希望，至少初期营销高净值客户，还是能够给客户一个投资收益率具有较好吸引力且波动率不是很大的产品。”杨平说。具体可能是什么样子的产品？他举例，以华泰资产一个单一账户为例，100多亿的组合资金，一个3年考核期内总回报超过22%，年化超7%，中间回撤非常小，这是一个股债混合、固收为主的配置。“将优先向个人客户推出类似这样的产品，复制这方面成功经验。目前还没有打算推纯股票、波动率高的产品。”第二个考虑是，与同属于华泰集团的公募基金公司华泰保兴基金各有侧重，避免资源重复建设和恶性竞争。对于面临的个人高净值客户财富管理领域的竞争，他认为，保险资管业目前起步的不足在于，对个人客户的了解远比不上其他行业，所以还需要时间。国内利率不会降到零，但会长期低位全球范围内面临低利率时代，利率走向对于长期资金配置来说，格外重要。在杨平看来，中国国内利率短期还不会到零，但利率中枢会下移，对长期资金的投资来说挑战不小。他表示，国内长期利率在年初下行得很快，十年期国债收益率最低下探到2.5%，与同期限美国国债利差在170个BP左右，已经偏离了以前的中值。不过长期来看，国内利率大幅下行的概率不太高，十年国债收益率不太可能下到2%以下。未来可能的一个情况是，利率在长期处于低位。过去七八年如果以3.5%为中枢，有可能今后中枢降到3%，上下波动在2%-4%之间。他认为，目前看，国内还不会降到零利率。美国作为发达国家的GDP增长2%多，目前疫情期短暂地对应零利率，中国GDP增长如果未来几年是5%左右，不会对应零利率。不过即使如此，长期资金的投资压力依然较大。杨平表示，低利率对于快速发展行业的打击很大，中国保险业规模在稳步增长，每年新增1万亿以上，加上10%-20%的到期再投资资金，会面临长期挑战。从日本、中国台湾等的情况看，寻求全球资产配置，增加股权投资等，可能会是应对的措施。权益投资变得更加重要谈及具体的资产配置，杨平认为，当前面临大类资产配置切换。中国真正进入靠技术进步发展的阶段，权益投资变得更加重要，也更有前景。“考虑到A股、H股市场，估值都在底部，本来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是比较坚定地认为，今年应该是更倾向于权益类的资产。”他坦言，但是随后疫情突发，影响了全球，尽管A股所受影响较小，华泰资产操作还是转向规避风险，因为不希望看到巨幅的波动，并且疫情还不明朗。不过他强调，客观来看，长期趋势还是不会变，权益类资产相对的吸引力要明显超过债权类资产。杨平特别提到，科创板将是中国先进生产力的代表，上市企业标准和主板不一样，相信会有越来越多优秀的公司在科创板上市。在这个趋势下，华泰会一如既往重视科创板，在科创板找到更多能够长期投资的公司。去年7月科创板开板后，华泰资产旗下私募基金投资的天宜上佳、晶晨股份实现科创板IPO，实现了保险资管业投资科创板第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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