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几乎所有行业都受到了影响，高度依赖线下展示和交流的传统拍卖行业一度按下了暂停键。
近日，全球顶尖拍卖行苏富比、佳士得等陆续公布年度销售数据，各大行的总销售额虽然下降，但随着线上转型、私人洽购以及年轻藏家和亚洲市场的强劲需求，整个拍卖行业正逐渐走出困境。
苏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KEVIN CHING）日前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表示，去年的疫情就像催化剂，为整个拍卖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鉴于出游及社交限制，很多实体拍卖及展览都无法举行。拍卖行不得不重新思考如何革新拍卖模式。“我们进行了多项业务改革，如大力发展网上拍卖及推动网上交易，通过科技应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服务客户。而一系列划时代的业务变革，相信在疫情过后仍会行之有效”。
线上转型大势所趋
数据显示，受疫情影响，去年三大拍卖行业绩总体下降。但苏富比50亿美元的销售额高于佳士得的44亿美元，为近十年来第二次超过佳士得。
“在现场拍卖受限制的情况下，为了满足藏家对顶级艺术品的需求，大力推动业务数字化是去年最关键的决定。通过科技发展及运用，成功把拍卖带到另一层次，营造全新竞投经验，突破了时间及地域界限。”程寿康说。
去年，全球各大拍卖行纷纷紧锣密鼓地转型至线上，网上拍卖成为疫情期间各大拍卖行的主打项目。
程寿康坦言，“随着数字技术急速发展，藏家对不同交易模式及各项数字变革都抱着开放态度，尤其是年轻藏家。不少客人在未能亲身欣赏艺术品之情况下，仍然积极参与竞投。”
根据苏富比的数据，该公司2020年全球逾70%拍卖为网上专场，较2019年提高30%。而去年苏富比新客户的数量较2019年上升27%，并创15年来新高。
“值得注意的是，在现场拍卖中，网上竞投渠道亦越来越受客户欢迎。2020年至今，55%拍品由网上客户投得。另外我们发现，网上买家对在网上竞投高价拍品的兴趣和信心都大大提高。”程寿康说。
过去一年，疫情带动了线上经济的发展，网络直播行业也因此风生水起。线下商品销售、服务提供等都在转型用直播平台去销售推广，各大拍卖行也开始采用直播的方式去拍卖商品。
据程寿康介绍，在2020年6月纽约晚拍中，苏富比破天荒现场高清直播拍卖，由身处伦敦的拍卖官主持，接受纽约、香港及伦敦专家的电话出价，以及全球藏家网上竞标，体现真正多元互动的环球拍卖体验。这个创新的拍卖形式随后更推广至伦敦和香港拍场。
“网上交易已经成为大势所趋，但无可否认，网上交易很难完全取代实体拍卖及展览。亲眼站在实物前近距离地欣赏作品，并与其他藏家及专家作即时交流，都是无可比拟的愉快体验。应对未来新环境，不会只有单一的答案或形式，我们认为艺术鉴赏与交易体验会进一步多样化，线上及实体相辅相成，根据收藏者的需求而变得更加高效和丰富。”程寿康说。
私人洽购与亚洲市场增长
除了从线下到线上的转型，2020年的全球拍卖行业还出现了其他新趋势。
首先是私人洽购在去年异常火热。据了解，私人洽购是独立于拍卖业务之外的一种艺术品销售模式，即拍场之外的议价交易。私洽与拍卖的最大区别是点对点的销售方式。
每宗私人洽购都是根据客户所需量身定制的，在售价方面往往有更大的掌控权。公开拍卖会的叫价一般由低至高递增，私人洽购则从高位开始，最后以一个各方均同意的价钱为准。私洽的销售过程及结果一般不对外公开。
2020年苏富比私洽的销售额高达15亿美元，比2019年增长50%；佳士得的私人洽购销售额为13亿美元，比2019年增长57%，两家公司都刷新了各自私洽领域成交额的纪录。
此外，在采访中，程寿康提到，目前越来越多的千禧一代买家出现。“新一代的藏家以其多元的品味和新颖的艺术接触方式帮助市场拓展，这有助于形成一个日益丰富和多样化的生态系统，为拍卖市场带来崭新思维。另一方面，年轻藏家对科技的接纳度高，为网上拍卖注入动力。苏富比2020年全球网上拍卖中，40岁以下之年轻买家人数较去年翻一倍”。
“总体而言，较年轻的藏家品味更多样化，且更愿意冒险，探索新的艺术家和趋势，不再局限于固有主流的顶级艺术。我们乐见更多年轻藏家的涌现，有利于市场的健康发展。”程寿康说。
最后，从地理分区上看，相比起西方的买家，2020年亚洲的收藏家购买活动更显活跃。
程寿康表示，亚洲的增长潜力强劲，香港已成为仅次于纽约和伦敦的世界第三大艺术品市场，就算在疫情影响下亦展现出强大的韧力。
根据佳士得的数据，2020年亚洲地区的买家出价首次超过了来自美国的买家。苏富比的数据显示，亚洲苏富比2020全年以72亿港元收官，连续第五年领导亚洲拍卖市场。
“放眼国际，苏富比的全球拍卖销售有超过30%是由亚洲买家创造的，而我们全球最顶尖的20件拍品，亚洲客户参与了10件的竞投，并成功购得9件，可见其对收藏的热忱与购藏实力之强劲。”程寿康说。
程寿康认为，亚洲艺术市场的增长有两个主要趋势，一是亚洲藏家对西方艺术兴趣增强，二是亚洲艺术市场潜力巨大。“随着亚洲市场的不断强大，亚洲艺术登上了世界舞台，而相关地区艺术家也走向国际。我们非常期待在2021年继续向亚洲及国际藏家展示高质量的艺术品”。
记者 李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