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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沪高速铁路建设运营模式能否复制

京沪高速铁路即将在中国股票市场挂牌上市。京沪高速铁路首次公开披露招股说明书,其中有关内容引起广泛关注。

这是中国高速铁路中第一条实现盈利的铁路。2019年前三个季度,京沪高铁实现营业收入250.01亿元,净利润95.19亿元。

京沪高速铁路实现全年盈利,可是,公司的员工却只有区区67人,其中还包括借调人员。人均管理资产规模高达27.92亿元,这在中国的国有企业中绝无仅有,在中国民营企业中更是少见。京沪高速铁路的经营效率以及管理费用令学术界感到诧异。京沪高速铁路是如何实现扭亏为盈并且实现利润大幅度增长呢?

首先,京沪高铁采用股份制投资模式,由于减少了银行贷款,没有财务费用,不需要向银行支付利息,公司经营成本大幅度减少。其次,由于实行委托经营,公司只有少数管理人员,绝大部分业务采用承包方式,从而减少了公司经营成本和管理费用。第三,建立在中国经济最发达地区和人口最密集的地区,实现高密度高速铁路运营,确保单位经营成本迅速下降。第四,虽然高速铁路的经营价格相对较低(与其他国家相比),但是,由于提高了高速铁路的上座率,能够实现收支平衡并且有盈余。

如果对京沪高铁扭亏为盈的经验总结是正确的,那么,我国现有的高速铁路完全可以仿照京沪高速铁路运行模式。一方面由中国铁路集团总公司与商业金融机构共同请求中央政府解决贷款利息问题,减少企业的财务费用,或者由中央政府作出决定,对高速铁路建设贷款利息另行处理,从而使高速铁路经营企业轻装上阵;另一方面,可以借鉴京沪高速铁路的运营模式,通过减少管理人员,大幅度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和管理费用,实现高速铁路的扭亏为盈。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速铁路委托经营可以做到,可是解决高速铁路投资和经营中的利息负担问题却非常棘手。这是因为在京广高速铁路以及其他高速铁路建设过程中投资主要来自于铁路企业和地方政府,由于地方政府和地方企业在高速铁路网络建设过程中投资相对较少,因此,铁路经营企业要想通过载客运输短期内收回投资不太现实。

高速铁路是中国的一张名片,高速铁路也是中国科技创新的典范。中国高速铁路发展过程中,积极借鉴日本的融资模式,由政府投资和银行贷款,共同修建高速铁路。虽然在一些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我国高速铁路不断延长线路,但是,高速铁路全线实现盈利可能性不大。这不是因为高速铁路自身存在经营问题,而是因为京沪高速铁路所在地区是中国最发达的地区,京沪高速铁路经过地区人口密集,购买力强劲,京沪高速铁路连接北京、天津、上海、南京等重要城市,运输量很快达到设计目标。

由于京沪高铁达到了设计的运营极限,因此,一些投资者跃跃欲试,希望沿着中国的海岸线修建第二条京沪高速铁路。可以肯定的是,中央政府可能会鼓励企业积极投资,但是,短期内不会批准平行的京沪高速铁路建设计划。如果修建新的交通运输通道,最有可能选择高速磁悬浮列车技术或者管道磁悬浮列车技术。

中国高速铁路建设曾经让一些经济学家感到悲观,他们认为中国高速铁路建设有可能会让中国面临大量的机会成本和沉没成本。从科学技术发展角度来看,任何技术都有被淘汰的可能。中国高速铁路有一天也可能淘汰。可是,在可预见的未来至少半个世纪内,高速铁路技术仍然是陆地上的先进铁路运输技术。中国建设高速铁路首先是为了解决中国的人口流动问题。但是,正如人们所知道的那样,由于高速铁路只能为部分居民服务,不可能为所有的居民服务,因此,除了高速铁路之外,还需要建设公路运输系统和水路运输系统。这是中国各地生产力发展不平衡所决定的,同时也是中国多管齐下发展中国交通运输事业的必然结果。

中国高速铁路运输系统面临的最大问题就在于财务费用。由于高速铁路建设资金来自于贷款,滚雪球般财务费用让高速铁路经营企业喘不过气来。京沪高速铁路之所以在很短时间内实现扭亏为盈,就是因为把传统的贷款修路改为投资修路,由大型企业投资京沪高速铁路建设,从而使京沪高速铁路避免背上沉重的债务包袱。

如果我国京广高速铁路以及其他高速铁路都采用京沪高速铁路的模式,由少数人管理庞大的经营资产,那么,中国的高速铁路运营将会呈现出崭新的面貌。事实上,上千公里的高速铁路沿线,几万铁路工作人员在默默地工作,如果将他们的经营成本加入,那么,京沪高速铁路的运营成本究竟是多少,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高速铁路建设应当与时俱进。如果高速铁路实现无人驾驶,有效解决经营成本特别是轮轨高速铁路的损耗问题,那么,中国高速铁路将会拥有强大的竞争力。

中国已经在印度尼西亚修建雅加达到万隆的高速铁路,如果中国在高速铁路建设的过程中,认真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利用科技创新解决高速铁路发展中出现的许多问题,不断地降低经营成本,那么,我国高速铁路系统一定会实现整体扭亏为盈。

中国铁路集团总公司的设立,标志着中国铁路系统市场化改革进入新的阶段。中国铁路集团总公司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投资公司,中国铁路集团总公司下属的各分局集团公司,有可能会成为经营性公司。经营性公司有可能会把货运、客运以及其他经营企业拆分,充分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实现科学经营。中国的铁路运输市场有可能会焕发勃勃生机。

可是,如果中国铁路经营性公司各自为政,追求利润的过程中忘记了自己所肩负的社会责任,那么,中国铁路经营性公司有可能会彻底迷失改革的方向。

京沪高速铁路挂牌上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招股说明书已经明确说明。如果能筹措更多的资金,投资者有可能会如法炮制,修建第二条京沪高速铁路。但是,如果是同质化的竞争,而没有依靠科技创新,大力发展高速磁悬浮铁路技术,将铁路运营速度提高到每小时400公里以上,那么,中国高速铁路有可能会因为大量的重复建设而最终陷入恶性循环的泥潭。

中国高速铁路经营者应当居安思危。京沪高速铁路挂牌上市可能是中国铁路运营的转折点,如果京沪高速铁路挂牌上市之后,科技投入不足,或者科技动力不足,那么,京沪高速铁路挂牌上市有可能是中国高速铁路由盛而衰的重要标志。反过来,如果中国京沪高速铁路的投资者将投资的资金用于技术开发,依靠科技创新,在现有的基础条件下提高铁路的运营速度,那么,中国高速铁路有可能会在很长时间内成为世界各国的样板。

曾有一些学者担心,中国铁路集团公司改革是否会导致中国铁路系统碎片化。现在看来,资本经营可能会给中国高速铁路发展助一臂之力,也可能会导致中国高速铁路产业逐渐被金融资本所左右。中国高速铁路事业的发展,关系到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速度和发展的方向,中央政府应当从中国现代化的整体规划考虑,要求高速铁路企业依靠科技创新,提高铁路的运营速度,而不是沉溺于资本市场,逐渐剥离出我国高速铁路公司非盈利部分,从资本市场获取更多的金融资本利润。中国高速铁路市场规模庞大,任何一次转身,都会带来强烈地震。真诚希望中国的高速铁路改革始终沿着正确的轨道快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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